PH degree 7

猶記印地安巫師的一句話: 死亡就站在我們的左肩，要時時看到它的存在。隨時一轉頭見到死亡，會提醒自己小心謹慎以及當下就是永恆。每一個moment都可能是最後的回憶，在體會世事皆幻的同時珍惜所有。

外遇不也是這樣嗎?

我回想我所有以前的關係，我是一直都有外遇的。以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，也不完全是因為不滿足，比較像是因為另一半永遠無法了解完全得自己，生活似乎永遠被切割成片段。不同的面不同的形象，只能被不同的對象所接受，但是內在的能量是這樣的強而無法被禁錮，於是乎外遇，找到一位在另一面向上同樣波長的伴侶。那麼性呢? 這是心理問題吧，我說過ㄌ，男人喜歡性，我喜歡把對方抓著，怕人家離開我。

我了解劈腿的人總是會被批判，也了解第三者似乎永遠是狐狸精。我劈過也被劈過，當過第一者也當過第三者，知情也好不知情也好。不過，這有意義嗎? 社會的道德意義，很多時候只是把人性切割而已。也許其實就是所謂的社會責任製造出第三者的市場。

也許我自圓其說振振有詞，其實我是不完全清楚的，像霧裡看花。我們家一向都是社會責任超級重，爸媽嚴格期望大，家人關係不是很親密。從小我和我弟生活也是被切割的。一起在爸媽前一個樣子，分開和爸媽獨處另一個樣子(當然是盡量避免啦 通常都是分開被說教)，分開被處罰，各自有秘密。但我們家也都一定要求一起吃晚餐，一起有家庭生活，周末一起讀書或是露營。說起來，我們家庭活動真多。彼此之間找到一種平衡的表現自我方式。我媽的多話，我爸的得意，我和我弟的無聊與打發時間。一直到現在我們還是會一家聚餐，媽媽也會找來一些表弟或是親朋好友。基本上就是一種表現，也很奇妙地變成固定的安心。即使大家淺談輒止，從不大會交心聊天。

這樣就造成許多分裂。表像與實像的不協調。

我弟的感情路也是一路劈過來的。前幾個月回台灣，難得和我弟聊得比較深。結婚一年之後，他想離婚，也交了新女友了。他說，在一段關係裡他需要不斷地有戀愛的感覺。我說，我也是。

為什麼這樣呢? 是不是代表所有成熟的關係一定會凝滯變淡或是... 太熟悉了?戀愛的感覺，不一定是臉紅心跳，就是那種一直被珍放在心理重是的感覺。也許我和我弟都在討愛，總是需要被認定: you are the one。誰知道?

然而 不斷地外遇，這是我們共有的經驗。

偏偏，外遇讓我們更看見了不斷地消逝。

是不是真的沒有永恆?

同時，我也知道甚麼是片刻即永恆。好幾世前的一個無邪眼神，一個回頭的無聲道別，一個沒有答案的懸念，一個被父親抱起來的幸福，一個死亡之後仍想追隨的心願。這些，穿越了時空的限制，留在腦海裡這樣純，這樣深刻。

也就是這樣  H說，他找到了我，而我認出了他。

漸漸地，我也認清，我和他的這一段，隨著第三度空間的消逝也就好像會結束。到底哪一個片刻會留下來? 是他的微笑、我的傷心、還是他性感的自行車彈性褲? 我無從得知。記憶，總是事後才發現。

是啊，死亡就在我的左肩。H 也一直在我心裡。我們創造出來的情感的質量，到底是否能鍊成金，我真的不清楚，也無法去想。

因為，隨時我們都有可能結束的，我一回頭，看見死亡對我微微笑，好像再問 你們準備好了嗎?

我只能心存感激，謝謝你穿越這樣多的記憶考驗，來到我面前。在我認出你時，你把我放入心中。

什麼時候會消逝? 我不知道。

希望真像他說的 I want to keep you as long as I can.